论坛专题 | 梁晓燕:从大学生支教看教育公平
[编者按] 梁晓燕老师与马广志老师的对话,像极了高手过招,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如果让我推荐一篇能够讲透“大学生支教”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文章,我一定并且只会推荐这一篇。
——EV 张广义
“大学生支教确实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要具体分析,如此眉毛胡子一把抓,似乎更在意于吸引眼球,而无助于改善。”在听到记者谈到的文章内容后,教育学者梁晓燕的声音有点高。
这篇名为《支教的意义何在》的文章,不但被传统网站转载,更是在新媒体上到处流传。不长的时间里,微信的点击量就达到了上万。作者认为支教“对大学生比对当地的孩子更有意义,其中收获更多的是大学生”的结论让很多人点赞。
“如此质疑支教,源于某些人对教育有不同的认知。”近日,梁晓燕在接受《善达网》记者专访时说。
多年来,乡村教育问题一直是中国社会的焦点问题,很早就引起了梁晓燕的关注和思考。十几年来,她一直行走在中国的广大乡村,关注乡村教育和大学生支教,丰富的经历和深刻的思考,让这位教育学者深入了解乡村教育的实际,中国教育的问题所在,并积极在一家公益组织探索大学生支教对乡村教育改革的实践。
在梁晓燕看来,多年来的乡村教育一直在投入物力财力让学生“上得起学”,“现在到了必须关注‘上好学’的时候了”。
但是,“乡村教育的改变是多种力量合力的结果。大学生支教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部分,要把它摆在一个恰当的位置上。更重要的是,乡村教育的整体改变与乡村学生个体的改变是不能划等号的,大学生支教更大的意义是在后者。”梁晓燕说。
梁晓燕曾在大学任教14年,并在乡村小学做过一年的志愿教师,有着丰富的教育教学经验。后来,她离开了讲台投入公益,从环保到教育,一做就是二十多年,默默地推动中国公益事业前行。
“用公益的力量推动乡村教育变革,很难。”梁晓燕说,“但毋庸置疑的是,这种力量的作用不可小觑。”
“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儿,基本都解决了”
《善达网》:您从事教育公益十几年,对乡村教育有很深刻的认识。在您眼里,乡村教育的现状是怎样的?
梁晓燕:这是个很大的话题。从国家层面上来说,乡村教育这10年是有进步、有改变的,国家的投入很大,可以说,凡是用钱能解决的事儿,基本都解决了。但教育这个事儿,仅部分与钱有关,更多的与钱没有直接关系。
国家高密度投入的过程,其实是与整个乡村学校布局调整、教育结构调整和新课标课程改革纠缠在一起的。既然如此,那乡村教育问题的现状就不能用一个很简单的词判定,比如“好”、“不好”或“进步”和“退步”的标准。这些年,乡村教育可能解决了一些问题,但同时也制造出了很多新问题。就目前而言,我觉得“上得起学”这个问题已经逐步地得到了解决,但“上好学”这个问题却更突出,更尖锐了。
《善达网》:“上好学”追求的是教育的公平和良好的品质。
梁晓燕:对。2001年后,政府开展的大规模“撤点并校”运动,相当于对乡村学校的整个布局重新调整,这个过程是与教育资源的大量投入和使用连结在一起的。对行政部门而言,这可能是最容易操作、最快“见效”的一种路径,能够在表面上缩小城市与乡村的差距。但是,同时它也制造了乡村教育资源的“马太效应”,即在农村内部,在县乡、村两级教育资源上,人为制造出更大的鸿沟,让最弱势的村居儿童实际上成为代价的承受者。
《善达网》 :“撤点并校”让许多农村娃上学路变得遥远,“寄宿制”成为行政部门的首要举措,也成为大多数家庭不得不进行的选择。
梁晓燕:从身心的健康发展来说,没有做好准备的寄宿制学校带来的危害是多方面的,乡村学生受教育面临着可能比以前远为更多的问题。一是寄宿学生家庭承受的经济压力远超取消“两免一补”所带来的实惠。二是造成一些学校大班额现象严重,教学质量和教学效果难以保证,极大伤害教育公平。试想,25个孩子分享一个老师的关注与80个孩子分享一个老师的关注,教育的效果能一样吗?
还有,寄宿制学校的问题,不仅仅是课业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没有充分评估的情况下,就出台这样一个政策,力度那么大,中国一下子出现了一万多所乡村寄宿制学校,尤其是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完成了。教育部门、学校和教师都没有准备好,除了锁上学校的大门,让学生二十四小时都呆在学校学习外,其他的都忽略掉了,很多本来可以在家庭、社区中可能解决的身心成长问题,现在却遇到了困境。学生在学校中的生活,无异于一架学习机器!
遗憾的是,这个问题却远远没有得到重视。
《善达网》:前不久教育公益组织歌路营发布的我国首份《中国农村住校生调查报告》,就揭示了寄宿制学校学生面临的多方面健康危机。
梁晓燕:目前我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在做这方面的事情,我走访过乡村很多学校,看到的一些事实令人触目惊心。敏感、冲动、恐惧、孤独、沟通焦虑、学习焦虑,这些都是留守儿童、寄宿学生常见的心理问题。看到这种状况,我心里真的很难过。让孩子们进入校园了,政府的责任就完成了吗?教育问题就解决了吗?显然不是。
《善达网》:在学校里,学生们在学什么,怎么学,身心健康如何,应该是更重要的。很多在在质疑,寄宿的孩子如同被圈养的小动物,限制了思维抹杀了天性。
梁晓燕:你看一下寄宿制学校的作息表就理解了,孩子们从早晨6点半学到晚上9点,期间除了吃饭就是学习,学习的内容除了教科书就是作业,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让他们不厌学!如果不是寄宿制的话,孩子们的课余生活会更丰富一些,有很多爱好可以选择,哪怕是疯玩。但在寄宿制学校里,学生们只能在单调乏味的生活中束手就“学”。
现在国家每年投入160亿元解决了乡村学校的午餐问题,但和伙食同样重要的心理健康问题却远未到得解决。有人说,留守儿童只要安全就可以了,但教育岂是“安全”两字能够概括,他们要成长啊,他们有情感需求啊,他们不是小动物!一个人的成长过程需要的信息和刺激应该是丰富的,不但要有食物营养的多样化,更需要精神营养的多样化。
当然,精神营养多样化问题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但,现在我们需要把眼光打开,要清楚现在的乡村教育问题并不比以前少,而是更复杂了。所以说,如果从一个更综合的角度来评价的话,真的很难说,乡村教育的目前状况究竟是好了很多,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说新问题出现和解决面对更大的挑战性。
“大学生支教的着眼点在于感染和影响”
《善达网》:您做了多年支教工作,但近年来对支教的批评声音好像很多。有调查称,现在贫困地区的很多校长并不欢迎大学生来支教,原因在于大学生不懂教学,扰乱正常教学计划,二是时间短,稳定性差,三是大学生没把孩子当作平等的个体看待。对此,您怎么看?
梁晓燕:说大学生不能平等地看待乡村孩子?也许有,但不会很多。我觉得,在我们现在的教育模式下,恰恰是学校老师更容易不把学生当平等个体来看待。相反,支教的大学生相对容易尊重学生,把学生当作有自尊的、平等的个体来看待,当作平等朋友来对待的。这会让在校老师很不舒服,难以接受,认为支教大学生破坏了他们在学生心目中的权威性。
对于支教的这些批评,前几年还是很多的,也的确是存在一些问题。但现在情况有了一些变化,尤其是民间公益组织搞的大学生支教——这些公益组织与学校团委呀、学生会呀召集的大学生支教是很不一样的——他们的工作模式和工作内容都有了积极的改善。大家逐渐认识到,大学生支教的优势,或者说着眼点不能、也不应该放在补课、提高课业的考试成绩上,因为这不是大学生能力所长,也不是人本化的教育理念中最适合大学生去做的事情。
原来的大学生支教,大多是进入到学校的语文、数学等主科课程,但现在呢,把精力放在这里的大学生支教已经不多了,更多的是把着眼点放到大学生所擅长的事情上来——他们拥有相对广阔的知识面,能够创造活跃有朝气的氛围,对教育方法有创造和尝试的积极性——多样化的素质课程、阅读推广、艺术启蒙和综合实践活动成为大学生支教的主流。
《善达网》:显然这是大学生们的优势,也是当地老师所不具备的。
梁晓燕:用人所长嘛。而且大学生还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因为他们是热情的年轻人,本身就对孩子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他们会带着孩子在一种多样化的课外学习中,帮助他们扩充知识面,同时引发孩子们的好奇心和学习热情。这是乡村教师目前难以具备,也是一时学不来的。
青少年在成长中,真正能够对他们产生榜样性影响的不是父母,也不是爷爷奶奶,而是哥哥或姐姐们。这从我们自己童年的成长经历中就可以体会得到,哥哥姐姐们长你几岁,比你懂得多,感觉他(她)特有本事,特愿意和他(她)在一起。而现在呢,城市化的推进,进城打工的普及,让乡村几乎没有了年轻人,大学生支教恰恰弥补了这一点,给乡村孩子带去一种不一样的青春气息、青春榜样,这是乡村孩子们在儿童、尤其是少年成长阶段是最最需要的。
《善达网》:在美国,我记得就专门有个名为“大哥哥大姐姐”的青少年指导组织,他们与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非亲非故,但拥有爱心和责任感。给不少美国人的成长经历留下精彩和温情的一页。
梁晓燕:你知道,现在大学生支教一个很重要的口号是什么吗?“把一个最健康向上、温暖活跃的自己带给乡村孩子们!”也就是说,现在孩子真正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大哥哥、大姐姐所带来的精神气息,带着他们精心准备的有趣的、丰富的开放性课程,也带着他们的关心和爱护来跟乡村学生一起来度过人生值得记忆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会让乡村学生开启对未来的想像,看到未来自己人生的不同可能性。他们会想:“我喜欢这些大哥哥(大姐姐),我以后也要像他(她)一样。”这种潜移默化,比讲多少大道理都有用得多。一个懂教育的人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到了他就懂了,重要的是氛围,是感染,是埋下可能发芽的种子。
“乡村教育的改变和某些孩子的改变不能划等号”
《善达网》:美国的著名学者沃德就说过:平庸的教师在说教,好的教师在解惑,更好的教师在示范,卓越的教师在启迪。大学生支教有利于启迪乡村少年们对未来有一个更好的青春想象。
梁晓燕:没错,现在的乡村教育仍然是封闭和死板的,完全以灌输为主,以升学率为导向的教育模式对乡村的影响比对城市要更严重。除了考试的科目以外,其他的音体美等在乡村学校中几乎没有位置,甚至根本不存在。而大学生支教给孩子带去的则是学校全然缺失的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和科学知识以及传授这些知识的有趣方法。这些知识不在乎学生们能学进去多少,重要的是他们有机会接触并知道人生还有那么多未知的空间,好游戏、好书籍、好音乐、好戏剧、开心的过程、充分的分享等等,这些都会让孩子们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要做到让乡村孩子们喜欢、向往,大学生要有一定的培训,要带着有准备的课程、方案,有温暖的爱心去支教,把负责任的态度传递给乡村孩子们。“爱心”并不廉价,教学是一个专业活,有准备和没准备完全不同,对没有教学经验的大学生来说尤其如此。面对一群嘈杂的乡村孩子们,能否带动他们进入你所设计的课程内容中,大学生们要面对的挑战和压力一定不小,这个过程所带来的自我挑战和自我成长,也就是自然的啦。
最后,大学生支教能够帮助孩子们缓解成长中的很多困惑和压力。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很多事无法与爷爷奶奶倾诉,跟老师交流也很困难,而支教的大学生一定程度地承担起了这种角色,作为大哥哥大姐姐倾听、抚慰和陪伴,成为乡村学生们成长的良师益友。这种关系,在部分学生中,还可能延续到支教结束后的相当长时间。
所以,我认为大学生支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同时也希望针对问题而不断有所改善。
《善达网》:您所说的改善是否指的是,支教的受益者应该是乡村学生,是乡村教育,因为现在有人质疑大学生支教尤其是短期支教的受益者是大学生,而对乡村教育更多带来的伤害。
梁晓燕:这里的关键是,支教行动是如何组织起来的。比如说西部阳光的大学生支教活动,前后要延续几乎一年,从教育理念、心理、课业到适应力、团队合作等都要有充分的准备,也包括后续与学生们的交往,这是一个相当长的、相当投入的过程。我们反对那种急功近利,为了获取社会实践经历而去进行的支教,反对不投入、不准备、不负责任的支教,这样的动机和作为本身是就对乡村孩子的不尊重,更是一种伤害。对大学生自身而言,如此不过是多了一次旅行经历而已,其实,没有真正的压力和挑战,就谈不上所谓的自我成长。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如果他们是发自内心的、真正付出努力和心血的、与乡村学生是互动的,相互激励的,这样的支教行动无疑应该得到肯定和支持。另外,大学生通过支教获得自我成长,是正常的,值得鼓励的。做得好的支教行动,真正得到的一定是双赢。人为地割裂“谁受益”,在思想方法上似乎太片面、太偏狭了。
《善达网》:您如此肯定支教的意义,也为支教事业付出了很多。但乡村教育的现状却并未发生什么改变。
梁晓燕:乡村教育整体状况的改变和某些孩子个体的改变,不是一回事,在两者之间不能直接划等号。
《善达网》:您认为大学生支教的作用更多是在个体化的乡村孩子,而非整体性的乡村教育现状。
梁晓燕:对。我更多地认为,大学生支教的对象是个体化的乡村孩子们,不是整体性的乡村教育。支教担不起那么大一个任务!他们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通过与孩子们之间的互动,尽可能地影响孩子们的心灵,给孩子未来的人生道路上种下一些希望的种子。针对个体的教育有很大的或然性,而且教育的渠道是很开放的,处处受到环境的渗透影响。对个体的孩子来说,教育和关怀是成长的必要条件,不是充分条件。
乡村教育的整体性改变有多个纬度,包括教育政策、教育投入、教师结构、课程改革、教学激励等,这都不是大学生目前所能触及的。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个的孩子个体,如果通过有质量、有感情的互动,让哪怕一个乡村学生明白了还有音乐、还有知识、还有那么多的书籍、还有不一样的生活可能性等,给他的人生打开另一扇门,目的应该就达到了。
“乡村教育的未来是大家合力的结果”
《善达网》:最近,有个名为“烛光行动——乡村资教计划”的公益项目引起舆论热议,为乡村学校配备专业教师(体育、音乐、美术、计算机、幼教),项目的教师招聘立足于当地,以应届及往届的教育专业毕业生为主体,在提供优厚的薪资待遇的同时,提供山村教师发展的进修机会。同时,项目还在学校设立“烛光奖金”,奖励包括公办教师在内的优秀教师。
梁晓燕:听说了这个项目,做得非常不错。现在乡村教育最缺的就是师资,尤其是音体美等专业科目,孩子们的学校生活非常单调和贫乏。这个项目解决抓住了这个核心问题,模式好像也很创新,我要深入了解一下。
《善达网》:这种模式更能从根本上解决乡村教育存在的问题。您认为呢?
梁晓燕:呵呵,单凭某一方的力量,谁能不能根本解决乡村教育问题,哪怕是政府。我不会这样去想问题。所谓“根本解决”,是多种因素合力的结果,每个行动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当然,各种因素的重要性有不同)。不能说某种因素不起“根本”作用,就不值得去做。能起多大作用就起多大作用,努力之下,连带效应就会出现。
教育的本质面对的是人,只要在孩子们的成长阶段,提供了他们需要的符合其成长规律的服务,给孩子们提供了多样化的精神和知识营养就OK了。
《善达网》:“烛光行动——乡村资教计划”模式最大的特点本地化,用本地老师到本地学校教本地孩子。这是与“支教”完全不同的。
梁晓燕:这种本地化模式当然很好,但并不因此支教就不好。因为两者的思路、资源和使力方式是不同的。很多人没有那么多资源,他们就不做事了吗?做烛光行动,聘当地老师,给他们发工资,是需要大笔资金的。是不是那些有理想,但没资金的人就不该、不能去为乡村教育做点事吗?当然应该做、可以做,可以用不花钱、少花钱的方式做。
“烛光行动——乡村资教计划”是很好,抓到了问题的核心,大学生支教也许起不到它那样更可持续的作用。但是,任何一个公益组织都不能包打天下,都只能做一些地方,切入一些要点。他们把这个地方做了,大学生支教就换个地方行不行?可以啊。中国乡村那么广阔,还怕做这事儿的人多吗?所以,不用比哪个更好,两者完全是相容的。我们的服务对象是乡村学生,只要是学生们需要的,我们做好就行了。教育公益生态要足够地丰富,足够地多样化,足够地适应不同需求。关键问题在于有没有更多的用心,更强的能力,更创新的方法,更有保证的资源……现在不是做的多了,而是远远不够。
我要深入了解一下这种模式,说不定还有机会合作。
《善达网》:前不久,习近平主席主持会议审议通过了《乡村教师支持计划(2015—2020年)》,明确指出要把乡村师资建设摆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多措并举,定向施策,精准发力。政府一旦发力,社会力量参与乡村教育的空间会不会减小?
梁晓燕:绝对不会。免费午餐现在政府开始买单了吧,但为什么还在做?问题就在于,行政行为做事总是大呼隆,一刀切,也许能满足百分之八十的主体,但总有一些有特殊需求的人群照顾不到,而这是永远存在的。
《乡村教师支持计划(2015—2020年)》是一个好政策。但问题是,它如何保证真正需要好教师的地方能够有好教师,效果还有待检验。另外,即使教师留住了,能够成为好教师、愿意当好教师,还有无数的工作需要做。中国的教育公益力量还很弱小,资源还那么少,怎么会没有空间呢。问题只在于,公益组织不能固步自封、裹足不前,发现新的需求,用创造性的方法去满足新的需求,是教育公益组织下一步发展的重点。只要面对真实问题,定位好目标人群,空间会越做越大的。
《善达网》:谈谈您对乡村教育未来的展望。
梁晓燕:其实我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真的不想。乡村教育未来是什么样,要看我们现在所有在这个领域工作的人,投入进去了什么。那个“未来”肯定是大家合力的结果,而现在这个合力的量还不够大,而且在理念上有不一致,由此导致一些力量的相互抵销。所以,对教育理念和教育指导思想的讨论以及尽可能的共识,在当前至少和资源的投入一样重要。
只要我们在做着,乡村教育的未来就肯定会呈现了一些面貌,与我们的努力是有关系的。但是,也可能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最后并没有呈现出我们所期待的整体改变。这也不必特别担心,因为教育整体的面貌与在教育中个人的收获是不一样的。我们要相信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定会对很多具体的学生个人产生很重要的作用(也是整体性改变的微观基础),这是所有教育公益组织要坚持做下去的理由,因为“这个未来是看得见的。”
本文转载自善达网
作者:马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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